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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驻村印迹】胡涛:我在文和走过四季
发布日期:2025/4/30

 

胡涛,男,1982年5月生,现任高县农业农村局乡村振兴中心工作员。2023年8月至今任高县来复镇文和村驻村第一书记。

春天的繁花似锦,夏天的绿树成荫,秋天的硕果累累,冬天的银装素裹。每一季都让人陶醉其中、流连忘返。如果有机会真的应该来驻村一次,感受乡村的蜕变与成长,体验这里独特的生活与风情,你会发现这片土地有着无尽的魅力和可能。

文和的春是蘸着水汽的笔尖,轻轻一点山色便洇开了。我总爱倚在村委会三楼寝室的门前,看雾色从远处的林里浮起来,像是谁家蒸笼揭了盖,白茫茫的热气裹着草木香。北边福宁山的轮廓在云里时隐时现,如同天上仙人打翻了一叠青瓷盘,碎成万千片翡翠,零落在山坳间。

3组老严家的苞谷泥团泛着新绿,横廿纵十整齐地排列着,倒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。前几日帮着他挑玉米种,杠子抬到肩头,晃晃悠悠。老严家的付孃孃递来大茶缸说:“胡书记莫嫌苦,这是明前的野茶”。茶汤在喉头滚过,苦后竟泛出些野菊的甜。环组的水泥路上走来几个背书包的孩子,红领巾在晨风里扑簌簌地飘,恍若游动的锦鲤。

黄昏里走在溪沟边,路上苔痕渐深,不知名的野花镶嵌其间。溪水从山里流过这里,戏水的鸭子忽然埋颈于水下,探食着小鱼。水塘边的树上栖满的白鹤,察觉我慢步于近前,惊得一片飞远。这春日的文和,万物都在暗地里较着劲生长。

蝉声初起的晌午,文书老付摘来半篮枇杷,黄澄澄的果实裹着一层薄雪白衣。锡琼大姐院里的老榕树筛下满地碎金,树影里摆张条凳,便成了天然的议事厅。到户项目咋实施、谁家的母猪下了仔,七嘴八舌里裹着汗味与烟味,倒比空调房的会议室多了几分生气,树叶缝隙漏下的光斑像金豆子在笔记本上跳跃。

最喜雨后巡山。林间翻着翠浪,笋衣还粘着新泥,野蕨菜在腐叶间探出蜷曲的拳头,三塔菇顶着油纸伞似的菌盖。十组脱贫户杨大爷的厨房又漏了,我们几个踩着梯子上顶补漏时,看见院头的三角梅,红得像要滴出血来。老人颤巍巍端出杨梅酒,说是拿后山野杨梅泡的,酒色绛紫,尝了一口酸得人眯眼睛。

夜宿付大哥家那晚,满天的星斗不停地闪烁着,没来由的开启“神枪手和农场主”的思考。萤火虫提着灯笼在野地里巡游,虫鸣如潮水漫过山间。灶屋飘来艾草熏蚊的烟,混着苞谷粑的香甜——明日又是繁忙的一天。

晨曦未散时,山道上已响起背篼的吱呀声。跟着1组梁姐去和尚坡收苞谷,露水把裤脚染得深一块浅一块。苞谷叶边缘长着细齿,划在胳膊上痒酥酥的。掰棒子的手法讲究巧劲,“咔”的一声脆响,裹着青襁褓的婴孩便落了怀。歇晌时坐在地头,看剥开的玉米须在风里飘,倒像万千缕褪了色的红缨。

8组篮球场上的阳光酿成了蜜。苞谷粒在爬犁里翻晒,沙沙声像细雨落在油纸伞上。帮着老支书过筛,簸箕里的大豆蹦跳着,像下着褐金色的雨,噼里啪啦落进麻袋。红苕在墙角堆成赤褐色的小山,断口处凝着乳白的浆,空气里浮着清甜的土腥气——这是文和的秋,厚实得能攥出汁水来。

而今夜半推窗,月亮从鸡爪山后爬了上来,圆得让人心慌。那些晒秋的喧腾,扬场的尘烟,窖藏的期盼,都酿成了瓷坛里的酒曲。忽然明白农家的秋,原是把春播夏耘的日子细细揉碎了,做成金黄的苞谷粑,烘成焦脆的红苕干,磨成醇厚的豆花——吃进肚里,便长成撑起日子的筋骨。

冬至后的雨总裹着冰米子,落在树上沙沙响,像撒了把粗盐。文和的冷是浸骨的,寒气顺着裤脚往上爬,手指头僵得握不住笔。最愁晨起推窗,湿雾凝在玻璃上淌着水痕,远山消融在乳白的混沌里。

腊月里家家开始做香肠、腊肉。跟着袁姐学穿柏树枝,屋檐下青烟在棚顶盘桓不去,熏得人直流泪。村里的壮汉抬着年猪架上了案板,猪的嚎声惊飞林里拖着尾的野鸡,扑棱棱撞落树梢水雪。忽然有冰粒子砸在脖颈,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下溜——这湿冷的冬,连落雪都带着七分雨的脾性。

去五保户李大爷家送棉被,连户路结着一层暗冰,走得人似踩在鳝鱼背上,来个坐兜必不可少。老人蜷在灶边补撮箕,竹篾在皴裂的手掌间翻飞。塘灰里煨着红苕,焦皮裂处渗出蜜色的汁水。他非让我捂手,说炭灰比城里暖手宝实在。果然,指节埋在余烬里,酥麻渐渐爬上腕子。

而今站在春的节点回望,文和的四季原是幅水墨长卷:春的淡皴里有种子破壳的裂响,夏的泼墨中淌着汗水的溪流,秋的积彩沉淀着日头的重量,冬的留白处藏着待发的生机。那些在田埂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日子,在四季的褶皱里打转的晨昏,竟都成了画上钤印。忽然懂得,驻村的日子不是过客的浅斟低唱,而是把根须悄悄扎进这片土地的年轮里——待到山风再起时,我便是那千万树叶中的一片,沙沙地应和着大地的呼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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